外卖阿军和小洁（1）

防盗门链没完全拉开，只留了道巴掌宽的缝。小洁穿着松垮的棉睡衣，领口歪到一边，露出半截锁骨，上面还沾着点没擦干净的面霜。楼道声控灯突然灭了，黑暗里只能看见她眼里的光，像浸在水里的玻璃珠，亮得有些发晃。

“您的麻辣烫，加麻加辣。” 阿军把塑料袋举到胸前，手腕上的外卖手环蹭到门框，发出哗啦的轻响。指节因为攥着保温袋太久，泛着青白，指尖还沾着点汤汁凝成的油星子。身上的蓝色外卖服沾着汗渍，后背洇出深色的印子，像幅没干透的水墨画。

她伸手去接时，睡衣袖子滑下来，露出胳膊上的浅淡疤痕。“谢谢。” 声音有点哑，像被热水烫过的砂纸。指尖碰到他手背的瞬间，两人都顿了一下，他手背上的汗混着外面的热气，烫得她像被蜜蜂蛰了似的缩了缩，腿根却莫名一紧。那是种久违的悸动，像石子投进死水，荡开圈圈涟漪。

防盗门链哗啦响了第二声，她突然说：“进来喝杯水吧，外面挺热的。” 话音刚落自己先愣了，手指无意识地绞着睡衣下摆，露出的脚踝在拖鞋里蜷了蜷，脚心沁出细密的汗。离婚三年，这扇门除了快递员和维修工，再没让任何男人踏进来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