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途汽车的引擎发出老黄牛般的喘息,唐伯灵把脸贴在布满灰尘的车窗上,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白杨树,叶子在秋风里卷成一个个小筒,像被揉皱的钞票。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烟盒,昨天在地铁末班车顺来的那包还剩小半盒,烟丝被压得皱巴巴的,像群缩在一起的虫子。
车厢里弥漫着泡面味和汗味,后排有人在打扑克,甩牌的声音噼啪响,混着发动机的轰鸣,像支嘈杂的乐队。唐伯灵的目光在乘客脸上扫来扫去,最后落在斜前方的女生身上。她穿着件洗得发白的校服外套,袖口磨出了毛边,怀里紧紧抱着个帆布包,包带已经断了一根,用红绳草草系着。
女生的头发扎成个低马尾,碎头发贴在额头上,像层薄薄的蛛网。她时不时往窗外看一眼,眉头皱得像打了个结,手指在帆布包上无意识地划着,指甲缝里还沾着点泥土,像刚从地里干完活回来。
唐伯灵往前挪了挪座位,木椅发出吱呀的抗议声。他从包里摸出个苹果,用袖子擦了擦,故意往女生那边递了递:“吃吗?刚买的。” 苹果皮上还带着点水珠,在昏暗的光线下闪了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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