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车之狼唐伯灵（10）

豆大的雨点砸在公交站台的玻璃棚上，噼啪作响，像无数根小鞭子在抽打。唐伯灵缩在角落里，烟盒里最后一根烟刚抽完，烟蒂被他摁在湿漉漉的台阶上，冒出股白气，很快就被风吹散了。

302 路公交车的灯光穿透雨幕，像只昏黄的眼睛。唐伯灵抖了抖湿透的裤脚，水顺着裤管往下滴，在站台地面上积了个小小的水洼。上车时，他故意蹭了蹭司机的肩膀，把雨水甩了对方一身，司机骂骂咧咧地发动了车，后视镜里的脸拉得老长。

车厢里空荡荡的，除了后排坐着个穿黑色套裙的女人，再没别人。她的头发湿了大半，贴在脸颊和脖子上，像块深色的海藻，手里紧紧攥着个真皮包，包上的金属链条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冷光。

唐伯灵径直走到她斜对面坐下，塑料座椅发出吱呀的响声，惊得女人抬头看了他一眼。她的眼镜片上沾着水珠，看不清眼睛里的表情，只看到涂着豆沙色口红的嘴唇紧紧抿着，像条拉满的弓弦。

“这雨下得真邪乎。” 他故意把鞋往旁边挪了挪，带起的水花溅到女人的高跟鞋上，黑色的鞋面上立刻晕开片湿痕。女人往里面缩了缩，裙摆被带起来一角，露出穿着肉色丝袜的小腿，袜子上有个小小的勾丝，像只没长翅膀的蝴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