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高峰的公交站台像个巨大的蜂巢,每个人都像被捅了窝的蜜蜂,嗡嗡地挤在一起。唐伯灵夹在人群里,被推得东倒西歪,皮鞋被踩得全是印子,像块刚从泥里捞出来的砖。他今天特意起了个大早,揣着昨天从地铁里捡来的粉色发绳,想在公交上试试运气,像个刚学会偷东西的贼,心里又慌又痒。
301 路公交像头喘着粗气的老牛,好不容易才挤到站台边。车门刚打开条缝,人群就像决堤的洪水,拼命往里冲。唐伯灵仗着自己力气大,胳膊肘往两边一拐,硬生生挤出条道,像条泥鳅似的钻了上去。
车厢里比站台还挤,人贴人、脸对脸,连抬手抓扶手的空隙都没有。汗味、包子味、劣质香水味混在一起,熏得人头晕,像掉进了个巨大的垃圾桶。唐伯灵的后背紧贴着一个穿西装的男人,对方的公文包硌得他腰生疼,像块硬邦邦的石头。
他的目光在车厢里扫来扫去,像只寻找猎物的狼。穿碎花裙的大妈太泼辣,背书包的学生看起来太小,直到看到那个穿白衬衫的女人,唐伯灵的眼睛突然亮了,像黑夜里点了盏灯。
女人站在车厢中间,背对着他,扎着低马尾,头发油亮得像抹了油。白色的衬衫掖在黑色的一步裙里,腰勒得细细的,像根绷紧的弦。裙子刚到膝盖,露出截穿着肉色丝袜的小腿,皮肤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淡淡的光,像块上好的羊脂玉。她手里抓着个黑色的真皮包,指甲涂着裸色的指甲油,像层透明的薄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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