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车之狼唐伯灵（17）

午后的阳光透过公交车窗，在地板上投下一块块晃眼的光斑，像打碎的玻璃。302 路公交晃晃悠悠地行驶着，车厢里没多少人，后排的座位大多空着，只有发动机的轰鸣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，像头疲倦的老黄牛在喘气。

唐伯灵坐在靠窗的位置，手里捏着包没开封的薯片，包装袋上的油印蹭在手指上，黏糊糊的像块没干的胶水。他的目光落在前两排的一个女人身上，她穿着件灰色的碎花衬衫，袖口卷到胳膊肘，露出的小臂上有几道浅浅的疤痕，像被什么东西抓过。

女人怀里抱着个小男孩，大概三四岁的样子，穿着件蓝色的小熊图案 T 恤，头发稀稀拉拉的，像刚长出来的草。小男孩正哭闹着要吃糖，手脚不停地在女人怀里乱蹬，把她的衬衫都扯得变了形，领口往下拉了点，露出里面红色的胸罩带子，像条细细的红绳子。

“别闹了，再闹奶奶打你了。” 女人的声音有点粗，带着点不耐烦，却还是轻轻拍着小男孩的后背，手掌宽大，指关节有点发红，像常年干重活的样子。她的头发在脑后挽成个乱糟糟的髻，几缕碎发垂在脸颊边，被汗水浸得发亮，像抹了层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