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老虎赖在城里不走,午后的公交像个闷罐,发动机的轰鸣声里裹着满车厢的汗味。唐伯灵刚从前程批发市场挤上来,手里还攥着个没拆封的蛇皮袋,边角蹭着旁边大妈的菜篮子,引来声不满的嘟囔。
他往车厢后挪了挪,目光扫过攒动的人头,最后落在倒数第三排靠窗的位置。那女人穿着件军绿色的短款夹克,拉链只拉到一半,露出里面花格子衬衫,领口敞着,能看见锁骨上挂着条粗粗的金链子,像条小蛇盘在那里。她正低头数着手里的零钱,手指又粗又短,指甲缝里嵌着点黑泥,却涂着艳红色的指甲油,像朵开在老树上的花。
“让让!” 女人突然站起来,手里的零钱哗啦撒了一地,硬币滚得满地都是。她骂了句脏话,弯腰去捡,夹克下摆往上缩,露出腰上的赘肉,像圈发面馒头。唐伯灵正好站在旁边,故意抬脚时 “不小心” 踩住了枚滚到脚边的硬币,鞋跟碾得硬币在地板上转了个圈。
“眼瞎啊!” 女人猛地抬头,眉毛拧成个疙瘩,眼睛瞪得像铜铃。她的脸膛晒得黝黑,颧骨上有两坨高原红,嘴唇厚嘟嘟的,涂着和指甲同色的口红,说话时唾沫星子溅了唐伯灵一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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