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三点的公交车像条没睡醒的蛇，在马路上慢悠悠地爬着。车厢里空荡荡的，总共也就五六个乘客，像散落在棋盘上的几颗棋子。阳光透过车窗斜斜地照进来，在地板上投下几块亮晃晃的光斑，像铺了层碎金子。
唐伯灵坐在中间的单人座上，手指无意识地敲着膝盖，像在打什么没人懂的节拍。这趟车他常坐，这个点学生刚放学不久，总会有些穿着校服的孩子上来，像群归巢的小鸟。他今天没什么特别的想法，就是闲得慌，想找个地方晃悠晃悠，像片漫无目的的云。
公交靠站，门 “嗤” 地打开，一阵带着洗衣粉味的风灌了进来。一个穿着蓝白校服的女生走了上来，背着个大大的书包，书包带勒得肩膀有点斜，像株长歪的小树苗。她投了币，转身往车厢里看，目光扫过几个空位，最后落在了唐伯灵旁边的空位上，像只找到了落脚点的小鸟。
女生放下书包，“咚” 地一声放在座位底下，声音有点响，像在发泄什么。她坐下的时候重重地往椅背上一靠，像颗被丢出去的石子，校服领口敞着两颗扣子，露出点细细的锁骨，像两道浅浅的沟。
唐伯灵的目光在她身上停了几秒，像只掠过水面的蜻蜓。女生留着齐耳短发，额前的刘海有点乱，像被风吹过的茅草，眼睛红红的，像只刚哭过的兔子，下巴尖上还挂着点没擦干的水珠，像颗晶莹的玻璃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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