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高峰的地铁换乘站像个巨大的蚁穴,黑压压的人群挤在一起,摩肩接踵,每个人都像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,面无表情地随着人潮挪动。空气中弥漫着汗水、香水和早餐混合的怪味,像口没盖严的垃圾桶。唐伯灵夹在人群里,被推得东倒西歪,皮鞋被踩得全是印子,像块刚从泥里捞出来的砖。
自从上次在绿皮火车上得手后,他就迷上了这种在人多地方下手的刺激,像个刚学会玩火的孩子,总想着再试试更惊险的。地铁换乘站人多眼杂,大家都急着赶时间,没人愿意多管闲事,像个天然的掩护,正合他意。
他的目光在攒动的人头里游移,像只寻找猎物的狼。穿高跟鞋的白领太精明,背书包的学生看起来太小,直到看到那个牵着小孩的大妈,唐伯灵的眼睛突然亮了,像黑夜里点燃了根火柴。
大妈穿着件灰色的碎花上衣,袖口磨得发亮,像块旧抹布。黑色的裤子松松垮垮地挂在腰上,用根红绳子系着,像条贪吃的蛇。她的头发花白,用根黑色的发卡别在脑后,几缕碎发垂下来,贴在汗湿的额角,像刚从水里捞出来。手里牵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,穿着件黄色的小熊 T 恤,像只活泼的小蜜蜂。
大妈的另一只手拎着个布袋,里面装着豆浆油条,散发出诱人的香味,像根无形的线勾着人的食欲。她被人群挤得东倒西歪,嘴里不停地念叨着:“慢点慢点,别摔着。” 像只护着幼崽的老母鸡。
唐伯灵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,像擂鼓。他往大妈那边挤了挤,胳膊肘 “不小心” 撞在她的布袋上,豆浆洒出来一点,溅在大妈的裤子上,像朵淡黄色的花。“对不起对不起。” 唐伯灵的声音压得很低,带着点刻意装出来的歉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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