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灯信号响起时,林爱枫正把半杯龙舌兰往喉咙里灌。那声 “嘀” 的轻响像粒被嚼碎的冰,混着杯壁上盐粒的咸涩,在舌尖炸开又迅速融化。顶灯熄灭的瞬间,舞池中央的镭射灯突然加速旋转,红的、绿的、紫的光斑像群疯癫的萤火虫,在攒动的人影上跳着杂乱的踢踏舞。
她已经喝了第三杯长岛冰茶,酒精像团发酵的面团,把四肢泡得软乎乎的。宝蓝色旗袍的开衩随着摇晃的动作滑到大腿根,丝绒布料蹭过皮肤,带来阵黏腻的痒,像有只汗湿的手在轻轻抚摸。舞池里的热浪裹着劣质香水和汗水的酸腐味,像条湿棉被盖在头顶,闷得人只想扯开领口大口喘气。
爱枫甩掉高跟鞋,赤着脚踩在黏糊糊的地板上,冰凉的液体顺着趾缝往上冒,不知道是打翻的鸡尾酒还是别人的汗水。她甩动着长发,把盘扣解开两颗,让凉风灌进领口,扫过发烫的锁骨。周围的人影在眼前晃成模糊的色块,有人撞了她的肩膀,她却笑着往对方怀里倒,像片失去重心的叶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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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HE 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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